李药袖被他重新安置在了厚实的软毯上,抻了个懒腰,一爪托腮道:“你这么问了,就是也觉得他们有古怪了。”
沈檀慢慢给篝火加着柴:“看来我与小袖大人英雄所见略同了。那我先说一个疑点吧,这个老人家曾经是个宦官。”
李药袖正琢磨着,被他这么一说,震惊抬头:“啥?这你都能看出来……呃,好吧,”她想起什么额角抖抖,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装模作样一派淡定的沈檀,“你看得出来也没什么奇怪的,但一个宦官也不能说明什么,毕竟他这个年纪被外放出宫也能说得通。我比较奇怪的还是这么大晚上的,一个疯子,一个老人,两个都是毫无防身之力的人就这么在野外行走,未免也太大胆了。”
哪怕没有吃人的妖物,黑暗中出没的野兽也足够要了这对父子的性命了。
她马上又自我反驳道:“但或许他们运气好呢?”
沈檀挑眉看了一眼已经没心没肺睡成一坨的小黑蛇:“这运气也没那么好吧。”
李药袖沉默。
沈檀若有所思地看着已经看不见人影的远方:“或许哪怕刚才我没及时赶到,那疯子也不一定就会被黑蛇绞死。”
“不要叫我黑蛇~叫小黑啦~”睡梦中的小黑蛇忽然冒出一句梦呓。
沈檀与李药袖;“……”
李药袖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,毕竟就现在看来,那老汉和他的傻儿子并没有真的对他们有所不利,即便满嘴谎话,在这个动荡乱世对陌生人抱有戒心也在情理之中。
她只会觉得他们奇怪,但不会真因此生气。
沈檀听她这么一说,微微点头道:“如此说来,兴许是我疑心过头了。”
“我倒是有点在意他口中说的妖女,”李药袖搓了搓爪爪,虽然距离有段时间了,江阳城的经历给她处世未深的单纯心灵留下了至今未磨灭的阴影,“我们明天真的要进城吗?”
沈檀拢起皮氅仰面躺倒在地上,头枕着双手,看着夜幕上静静流淌的璀璨银河:“去还是要去的,我忽然想起了,这梨花镇上可能住着我一个故人。此次说不定有机会能拜访到他。”
李药袖对此保持怀疑,核桃眼斜睨:“真地是忽然想起来,不是一早就做好打算了?”
这一路走过来,她算逐渐醒悟了,这人绝对没看上去那么老实!枉她一直以为虽然他毛病不少,但至少是个正人君子,现在看来,恐怕是个表里不一的“正人君子”。
沈檀蓦地低低笑出了声,长臂一展,将没有防备的李药袖搂入怀中。
在小镇墓兽吃惊到茫然的眼神中,出其不意一口亲在她鼻尖。
李药袖如遭雷劈,差点魂飞魄散。直到微凉柔软的唇瓣从自己鼻尖上离开,都没能回过神,仿若重新变成了一石头小兽。
半天,她好像才找到了自己飞走的魂,两爪一把牢牢捂住鼻子和嘴巴,颤抖着声音问:“你,你为什么突然亲我!”
沈檀半分不好意思都没有,高高举着小镇墓兽,有理有据地解释道:“自上次小袖你变回镇墓兽之后,这一路我思索良久,想着可能用同样的想法多亲近几次,或许能助你早日重回人身。”
他叹了口气:“我也是为了小袖你好啊。”
狗男人!
面如火烧的李药袖脑中刷地冒出这么一个念头,她深深吸了口气,侧头毫不留情地用她一口摧金断铁的利齿咬住了抱着她的手指。
指尖剧痛的沈檀:“……”
翌日一早,沈檀与李药袖牵着小马,等在了梨花镇入镇的城门口。
梨花镇说是镇,但看城墙的规格范围已经比得上一方小小城池了,城门口的守备完善,对于入城人员的检查十分严格。
此时入城的只有寥寥两三人,多是有点功夫在外夜猎回来的城中居民,很快轮到沈檀他们,守卫十分诧异地看了看这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子:“你是外地人?”
他此言一出,周围的人都好奇看来,连已经进城的一个本地百姓都回过头将沈檀上下打量:“我的乖乖!小年轻,了不得啊!还是说,运气好,没有碰见文家那个……”
守卫重重咳嗽一声,挥手驱赶那人:“赶紧走赶紧走,别堵在门口,”他查验了沈檀的路引,没发现异常,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小马和板着脸坐在马头上的小兽,“……”
沈檀正要解释,却见他一副见惯了的模样合上路引还给他,还好心地给他指了个方向:“城中有专门的客栈,供你们这种带着妖宠的旅人居住,就在十字街尽头。”
沈檀微微一怔,随即平静地接过路引向守卫道了个谢,饶有兴味地看了一眼他所指的方向。
连一直垮着小兽脸的李药袖也忍不住看过去:这还是他们一路走来,第一次遇到一个完全不害怕妖物,甚至有专门客栈供他们居住的城镇。
更新啦~因为一直屏蔽,所以改名为梨花镇了(叹气)啊啊啊,我那么多的宝子们呢!qaq哪怕撒花也好啊,我胆子小,一个人写文会害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