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论多么相爱的两个人,在一起久了,总会有产生分歧的时刻。
比如说,淡马锡(注1:新加坡)的螃蟹和落坑(注2:缅甸仰光)的虾酱,到底哪个比较好吃;冬天应该去官屿(注3:马尔代夫马累)的沙滩晒太阳还是回神州看雪;阿南的手恢复到三千阶后与棋九步朱聿恒到底谁更胜一筹……
尤其是最后这一条,在海上所有人的心中成了不解之谜。
就连两人在归仁(注4:越南新洲港)酒馆中时,都听到有几个酒鬼嚷着开盘赌注,赌司南与朱聿恒谁更厉害。
不过最后赌局不了了之。因为虽然大家都喝多了,但谁也不敢相信自己能在挑战了这对雌雄双煞中的一个人后,还能撑着站到第二个人面前。
于是,阿南捏着酒杯,笑嘻嘻问朱聿恒:“要不,咱俩比比?”
朱聿恒与她碰杯:“赌注是什么?”
“你输了的话,站在港口高台大声唱一整首‘你事事村,我般般丑’,唱完后对所有人宣布这首歌以后只在我耳边唱。”
“我赢了的话,你去爪哇亲手淘金再亲手做个牌子,上面刻着‘心悦阿琰’,挂在脖子上见人就展示一遍,为期一年。”
“看不出来阿琰你这么狠啊!”
“彼此彼此!”
赌赛很快开始,赛制三局两胜。
第一局,比钓鱼,阿南轻松夺魁。
第二局,比骨牌,朱聿恒略胜一筹。
“不对啊,谁要看你们两人比这些?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跟你们比最短时间收帆,然后宣布碾压你们?”
“就是,那我还可以比吃马哈音(注5:印度孟买)咖喱鱼,南姑娘一吃这个就咳嗽流涕,我稳赢无疑!”
旁观的船员们纷纷发出抗议。
毕竟苍茫海上,晴空无浪,四海早已升平,他们所有人都闲得发慌,唯恐天下不乱。
听着众人的起哄声,阿南斜睨着朱聿恒而笑:“看来,不出动我的绝活是不行了?”
朱聿恒抱臂施施然:“好巧,那刚好也是我的绝活。”
他们互不相让,旁观众人兴奋不已:“这对雌雄双煞真的要分个上下了?会痛痛快快打一架吗?”
“打起来,打起来~”
当然,打架是不可能打架的,要打跑到床上去打(不是,x)。
既然大家要看的是他们谁的技艺更高超,天下能准确验证这一点的,自然非拙巧阁莫属。
“听说拙巧阁最近正在招收新弟子,无数年轻人踊跃报名。他们招人看资质、看技术,要考试、要分等,最后还要评选一个最优秀的作为最佳新弟子,当众公示的那种。”
“看来他们的最佳弟子人选有了。”阿南一扬下巴:“走,出发!”
两人都在拙巧阁闹过事,更何况拙巧阁绝不可能招他们入阁当弟子,于是两人一起易了个容,一个扮成渔村小姑娘,一个装成乡下小伙子,一前一后去报名。
拙巧阁如今与朝廷合作紧密,地位更为显赫。从长江入海口而入,尚未接近那个垂柳依依的码头,前方已传来一片喧闹。
东海瀛洲外,纷纷攘攘足有百十条船,船上众人拥在码头外翘首企盼。
拙巧阁的弟子们穿着一式的服制,在码头分出十个点,大声吆喝:“不要挤,一个一个来,领牌子报名后才能参试!”
船上人忙跳下来,潮水般向他们涌去。
“哎哎哎,你们别挤啊,让一让……”阿南旁边有个身材瘦小的少年被挤得摔了个大马趴,差点没掉下水去。
朱聿恒眼疾手快将他的衣领揪住,提了上来。
那少年向他仓促道了声谢,跳起来又拼命往里面挤,口中大喊:“大哥大叔大爷!我学手艺十年了,我要成为拙巧阁的弟子,我要赶超女魔头司南……”
可惜没人理他。所有人都在拼命往前头挤,少年就像是条没赶上潮水的鱼,再次趴在了地上。
“急什么啊,又不是比谁跑得快。”女魔头阿南抱臂笑嘻嘻地看着他,“放心吧,拙巧阁很好考的,当弟子肯定没问题。就是赶超司南么……可能你还要努力。”
说着,她回头朝朱聿恒招招手,笑道:“来吧,为了公平起见,我把拙巧阁的考题门道给你说一说。”
少年立即揪住她的衣袖,挂着一脸谄媚的笑容:“姐姐,好姐姐,求您带带小弟吧!有什么秘诀,给我也透露一点呗,弟弟一定铭记在心,感恩不尽……”
朱聿恒站在阿南身旁,瞄了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少年一眼,见他身材矮小貌不惊人,目光便又下移到少年的手上。
手如其人,这少年个子小小的,手也显得纤小,细细尖尖,跟老鼠爪子似的,看着十分灵活。
阿南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少年一挺胸膛:“我叫熊大威!”
“挺好挺好。”看着他的小身板,阿南噗一声笑了出来,“那你们仔细听着啊,拙巧阁的考题,一般是拆解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