组装两种,其中又以常用的武器为多。这么多人考试么,肯定是考比较小巧的东西,我敢保证,十之八九就是弩机——因为所有小巧便携的武器中,近年只有这个没有考过了。”
朱聿恒仔细听着,熊大威则眼睛亮亮地问:“那么姐,组装这东西,可有什么诀窍么?”
“有。第一靠熟练度。”
“这……我见都没见过什么弩机,哪有熟练度啊?”
“就算见过也没用,拙巧阁的弩机与普通外边的不一样,里面机括十分复杂。不过傅灵焰当年为了标准化制造弩机,让新弟子们也能快速上手,便将步骤浓缩成了两句口诀,你们记住就行。”阿南看着旁边的人潮,压低声音说,“逢单则提,遇双则压。”
熊大威目瞪口呆:“什么鬼,听不懂啊!”
阿南转头看向朱聿恒,嘴角一扬:“公平吧?”
朱聿恒给了她一个“你完了”的眼神:“这规则简直是替我量身定做的,赶紧练习淘金吧。”
“哼,我的本事你想象不到,还是快点练唱歌吧。”
预料落空,拙巧阁考察的第一关,居然是摸骨。
负责看手的老供奉年纪挺大了,一副老眼昏花的模样,面无表情地捏着前面几个人的手,惜字如金,口中只有寥寥几个“无异”、“寻常”、“不错”之类的词。
直到朱聿恒站在他的面前,将自己的手搁在他面前的桌上,老供奉那双半张半阖的眼睛终于瞪大了。
“这骨骼,这筋络,这力度……”激动地抓着他的手看了又看,老供奉如梦初醒,转头朝里面大喊,“滢堂主,滢堂主!”
“怎么了?”里面有个清冷的女声传来,薛滢光高挑纤细的身影从隔断后面转出。
她目光先在朱聿恒的脸上转了转,清丽紧绷的面容毫无表情,等目光下移,看向了朱聿恒的手,脸色顿时变了:“你……?”
朱聿恒站着没动,只以目光示意了一下旁边的阿南。
虽然他们易容十分成功,但薛滢光惯能看手认人,一瞥就知道,这对煞星玩情趣,又玩到他们拙巧阁头上来了。
她恨恨磨牙,凑到阿南身边,附耳低声道:“南姑娘,求你了,你们每次来都搞得岛上房倒屋塌,这次要还这样,我们就去向朝廷索赔了,三倍那种!”
“不会不会,我们这次来绝无恶意,滢堂主只当没看到就行。”
薛滢光翻他们一个白眼,对老供奉示意:“让他们进吧,评分么……中下!”
“终究还是被公报私仇了。”阿南抓着朱聿恒的手,郁闷不已,“中下,阿琰的手评分居然是中下,那薛滢光只能算长了双爪子!”
没等她发完牢骚,那边已经摸手完毕。剔除了一大批人后,按照他们领的牌子报数,引到阁内最大的空地上。
青砖平铺的广场上,陈设着百来张小方桌,每张桌上,都放着一堆铁木零件,看那模样,应该是弓弩。
侥幸过了第一关的熊大威,强压惊喜,低声对阿南说:“哇,真的是弩机!不过那个口诀……我好像有点记不住了,什么单……什么双来着?”
“逢单则提,遇双则压。”
话音未落,上方通知传来:“诸生安静,有请坎水阁澄堂主!”
薛澄光依旧是清雅俊逸、笑容和煦的模样,扫向众人的流转目光比他妹妹更像秋波。
抬手压了压,示意众人安静下来,薛澄光含笑道:“恭喜各位通过初试,此次复核很简单,就是看一下诸位的手速和灵活度,同时考察记忆和眼手的协调性。那么接下来,请大家注意看我如何拆解与安装这具弩机。此次录取的标准,一看准确,二看速度,安装失败者没有补试机会。”
说着,他拿起自己面前桌上那具弩机,向众人示意,然后平举在胸前,将上面牛筋所制的弓弦拆掉,再将望山卸下,拆解掉后方挂弦牙,推出箭匣,再撤匣中拨机、垫机、照门、钢键,最后只剩一具硬木弓身,被他轻搁在桌上。
薛澄光的手速并不快,为了让众人看清他动作,甚至还着意放慢了。
拆卸下来的零散构件,也被他从右至左一一摆放在桌面上,纹丝不乱。
他抬起手,向众人示意:“诸位请开始吧。组装完毕后贴上姓名条子,封存上交即可。”
话音刚落,众考生立即抢起各自面前的零件,急着开始组装。
熊大威有些无措,偷眼一看旁边的阿南,发现她速度骇人,他一愣神的工夫,她已装了一小半,那双手快得几乎有了虚影。
他倒吸一口冷气,再转头去看朱聿恒,他就正常多了,不紧不慢地拿起硬木弩身,提钢键、压照门、提垫机、压拨机、提箭匣、压弦牙……
几提几压之间,各个机括如行云流水般组装得整整齐齐,纹丝不乱。明明他应该是第一次拼接这种弩机,却令人意外地显出气定神闲的从容姿态,比薛澄光演示时的更为流畅。
熊大威恍然大悟,原来逢单则提、遇双则压的意思,是指组装顺